方繡英的劇情簡介
6月10日德國卡塞爾展區的展覽揭幕前,王兵得交出他的另一部作品。
這次不再是原始時間,而是大約90分鐘的敘事影像《方秀英》。眼下他正忙著剪輯,糾結于怎樣讓片子既合乎藝術展館的標準,又能兼顧電視臺的購買要求。
卡塞爾文獻展邀約藝術家創作,但并不提供創作經費,他必須盡量想辦法覆蓋掉制作成本。
《方秀英》記錄了方秀英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時光。線索仍然來自拍攝織里童裝工業紀錄片的經歷。
在織里,王兵和一個開店專賣縫紉線的婦女相熟,她常說起她媽媽,王兵就問,那我去你們村拍你的媽媽吧。好好,我帶你去。
病中的方秀英躺在床上,已經來到生命最后的時光。
“她不會說話,也不會動,只是躺在那兒,你說你怎么拍?”王兵拍了一個多小時,想出一個辦法。
他用一臺攝影機拍攝方秀英的近景,80毫米鏡頭,離老太太一米遠。“她能辨認出她女兒。當她女兒坐在那兒的時候,她拼命用手去抓她。有人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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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10日德國卡塞爾展區的展覽揭幕前,王兵得交出他的另一部作品。
這次不再是原始時間,而是大約90分鐘的敘事影像《方秀英》。眼下他正忙著剪輯,糾結于怎樣讓片子既合乎藝術展館的標準,又能兼顧電視臺的購買要求。
卡塞爾文獻展邀約藝術家創作,但并不提供創作經費,他必須盡量想辦法覆蓋掉制作成本。
《方秀英》記錄了方秀英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時光。線索仍然來自拍攝織里童裝工業紀錄片的經歷。
在織里,王兵和一個開店專賣縫紉線的婦女相熟,她常說起她媽媽,王兵就問,那我去你們村拍你的媽媽吧。好好,我帶你去。
病中的方秀英躺在床上,已經來到生命最后的時光。
“她不會說話,也不會動,只是躺在那兒,你說你怎么拍?”王兵拍了一個多小時,想出一個辦法。
他用一臺攝影機拍攝方秀英的近景,80毫米鏡頭,離老太太一米遠。“她能辨認出她女兒。當她女兒坐在那兒的時候,她拼命用手去抓她。有人的時候,她的眼睛就會動,她會去注意某個地方。”
另一臺攝影機敘述這個村莊的其他人。所有的老頭老太太都跑過來每天陪著方秀英,摸摸她這兒捏捏她那兒,討論她身體的狀況。冷淡的機位和寫實的大廣角鏡頭把整個屋子收在畫面里。
“他們看著自己的一個同齡人將要去世,有一種很世俗的關愛。雖然他在看電視,好像也不關心她,但他坐在這個床上,能待幾個小時,陪陪她。這就是現實世界里的情感關系。”王兵設法把這種外部動作很少的狀態,塑造得生動、豐富,讓觀眾感到那種情感關系。
方秀英的小叔子每天來看她。王兵也拍攝了他的生活:老頭每天劃個小船,去河汊里電魚,一天下來也撈不著幾條魚。
“太湖流域,我們過去想象當中的魚米之鄉,那是整個中國大陸架上最富饒、自然資源最好的一個地區。”
方秀英的兒子也來看她。兒子把她的上身托起來:“哎,你認識我嗎?媽媽,你認識我嗎?”
“生命之間那種對話特別滑稽。”王兵說,這個片子里沒有任何傷感的情緒,“就是活著和死亡的那種牽制關系。活著的人就是在岸邊,死了的人就在水里邊。你眼睜睜看著生命就在這兩極之間,不可交流,不可改變,沒辦法。”
拍到后來,方秀英的女兒說,王兵,你能不能不拍了,我們村子所有人都受不了了。“我還是厚著臉皮,耐著性子把這個片子一直拍到最后。”
方秀英的最后一天,王兵早早把機器在她床邊架好,她的眼睛透亮,似乎在觀察整個世界。
“我用的機器特別好,4K,清晰度極高,她眼睛里邊的血絲都清清楚楚。她一個人沉浸在她的世界里,過一會兒她就哭,眼淚嘩嘩流下來。慢慢慢慢她的頭就轉過去,然后躺平,表情里邊是一種絕望。”
另一臺攝影機講述村莊的那個夜晚。
一個男人從方秀英床前跑出來,跑到街上,就在鏡頭前告訴王兵,再有10分鐘她就死了。
剛剛把她的衣服都穿上了,這一換上衣服,人很快就會離開。
室內的攝影機已經撤到最遠端,畫面里再沒有方秀英,只有圍著她的村人。
陜西人王兵是帶著求知的命題進入長江流域的。
“我想看看長江流域的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,那個地方人的思維是什么樣子。我就給自己一個時間,居住在那邊。”
《方秀英》的拍攝主要發生在2016年的6、7月。那時他已經在織里拍了兩年多紀錄片,那里不管安徽人還是浙江人,“你說一句話,我會知道你在想什么。紀錄片就有這樣的好處,實際上是你生活經驗的擴展”。
江南水鄉不再只是“小橋流水人家”式的概念。
站在方秀英的村子里,王兵可以很快了解村子的經濟條件,人們對錢的看法,對生活的要求,對死亡的態度,相互的情感和交流方式……
“跟黃河流域完全不同。”王兵感慨而自信地說,“整個水鄉的那種濕漉漉的,陰郁的生存的感覺。我把它徹底拍出來了。”
本文首發于2017年4月27日《南方周末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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